手机“哑”了

□周云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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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现没有？越来越多的手机“哑”了！不是不能出声，只是被它的主人硬生生“摁”（或是掐）成了静音或振动状态。

人就是奇怪的物种。如果手机没有声音，哪怕音量小一点，他都觉得不平不安的，是要维修的。但是，音量正常，他又要不断调控，铃声版本的更新、音量强弱的调整……人的控制欲，在对待他的手机上，也表现得淋漓尽致。

人们最早使用手机，都是正常的出厂状态的。有的人，明明没有人找他，他也会把手机整出来电的各种声响，制造日理万“机”的幻象。前些年，许多正式会议的通知不得不新增一项提示：会议期间，请将手机调成静音或振动状态、飞行模式。有的更狠，直接要关机、不给带手机。现在，会场上还会听到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吗？朋友在省级机关供职，他说他们那里的会议室，已经N多年没有听到一次手机铃声响起。某日，一个角落里突然手机铃声大作，恰如平地一声雷，所有与会者都转身、循声，如临大敌。——好有戏剧感的一幕。

不过，今天的公众场合，候车室、车厢、店堂、候诊区，往往还是铃声依旧。人在陌生环境里，少了一些顾忌，也没那么严格要求自己。或者说，不装了。或者说，露馅了。

静音（或振动、飞行）模式的选择，与人的年龄、性别、职位、学历、性格等关联不大，只是喜好，只是习惯。手机的静音模式与人的静音模式又是迥然不同的，人的闭嘴沉默，往往是不想说、不能说、不必说，是成熟或城府的表现。那么，人们究竟为什么要将他的手机切换为“静音”？个中理由，大同小异：铃声太烦，手机成为“日用品”之后，各路来电来信的提示声音，让人每每有如接线员一般的忙乱。听人讲话或与人聊天时，突发声响，有失礼仪。骚扰电话、短信太多，无声可以有效过滤那些不熟悉、无备注、不在通讯录里的“不速之客”。

一位常年手机静音的朋友，跨界教育、传媒，他把自己的动机描述得很有诗意，很有哲理：人多时怕吵着别人，一个人怕吵着自己。

铃声，对在场的人是骚扰。噤声，对拨打的对方礼貌吗？如今，第一时间接或被接电话，往往全靠缘分（运气）。一位80后好友，自有高见：静音都是在工作场所，目的是不被打断、打搅，因为手机另一端的人不能预知你的状态，不像当面找你，探头一看，发现你在忙，可以等会儿再来……

我那小子国外留学，平常与他联系，多半是微信，常有几分钟到几小时的“时差”。一次当面问他何故，他淡定坦然：手机全天候静音，只有点了外卖之后的半小时才开放声音，等小哥的电话。

播音主持界的一位年轻圈友，同事多半时间都找不到他。他私下解释，我是手机的主人，通过手机找我，肯定要等我决定回复或不回复。不想接那些临时的紧急的活儿，一着急自己也容易不在状态。当然，自己要做某件事情的时候，会解除静音，集中注意力，随时接听，也同时和随时接听电话的伙伴合作。

无声胜有声，手机是见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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